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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他话还没说完,傅凛知淡淡打断他:“朕哪有你那么闲,政事都忙不完,哪来的功夫游山玩水,寻欢作乐?”

    季明轩哽了一哽,一时语塞:“……”

    话也不能这样说啊,他每次出门可都是带着任务的,游山玩水纯属是顺便,怎么到了表哥嘴里,就显得他格外不务正业呢?

    傅凛知还在茶里茶气,眼神透着微妙的嫌弃:“年纪也不小了,成日里没个正形。你爹在朕跟前唠叨的朕耳朵都快起茧子了,就指着你早日成家,娶妻生子。盛京的姑娘你看不上,走了那么多地方,也没一个瞧得上的?”

    他觑了眼满脸恍惚的季明轩,淡淡评价:“啧,自己不咋的,倒还挺挑。”

    季明轩遭到会心一击:“……”

    他捂着胸口缓了缓神,一开始的兴奋劲儿也没了,面色麻木:“表哥,你可真是我亲表哥,咱能不提这茬吗?”

    他神色蔫蔫,宛若游魂一般掉头离开这个伤心之地,连背影都充斥着伤心失落。

    虞甜等人没憋住,唇角弯起笑意。

    阿满若有所思看了眼傅凛知,倏地扬唇。

    第237章 愿者上钩

    马车在正午时分启程,离开青山镇。

    深秋的风多了几分萧瑟冷意,虞甜这几日被闷坏了,主动要求要骑马。

    见她裹得还算严实,应是冷不着,不想扫了她的兴,傅凛知勉强松了口。

    然而在看到傅明礼腆着脸要和她同乘一骑时,他发现这口还不如不松!

    傅明礼仰着脸眼巴巴提出请求,虞甜自然没有拒绝的理由,以至于小孩儿睁眼说瞎话借口自己还不太会骑马,她都选择性忽视了。

    这小子骑射功夫可不比他父皇小时候差。

    把傅明礼抱上了马,虞甜自己也翻身上去,被困在她怀里的傅明礼一开始还耳根微红,显得有些局促,后来兴奋劲上来,连他父皇屡次投来的死亡凝视都直接无视了。

    因为腿不方便,傅凛知只有坐马车,他掀开车窗凉凉瞧了眼二人的背影,眉微压下来,心里冷笑。

    他还真是小瞧了这小兔崽子,撒娇卖痴倒是有一手。

    “姐姐,等等我!”

    身后,凑热闹的阿满和季明轩也骑着马追上去,气氛好不愉悦。

    “不如我们来比试比试?”满血复活的季明轩完全不长记性,笑眯眯提议。

    “这个好!”阿满眼睛一亮,看向虞甜,眼里有些为难,“可姐姐马上有两个人,不如让你们先跑一会儿?”

    季明轩也没意见。

    虞甜眉轻轻一抬,唇角勾着意味深长,摇了摇头。

    意思就是不需要让她。

    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呢。

    傅明礼也清脆道:“不需要让。”

    他对娘亲有信心,实在不行,不还有他吗?

    两人犟不过他们,只得作罢,暗暗琢磨着大不了等会儿不着痕迹放一下水。

    由傅明礼喊了声口号,三匹马同时疾驰起来,紧紧咬着彼此之间的距离。

    被甩在身后的傅凛知面色阴沉:“……”

    他可算是体会了什么叫孤家寡人。

    虞甜挥动马鞭,让马跑起来,风扬起她张扬的裙摆和乌黑的长发,像一只振翅欲飞的蝶,这让她整个人充斥着一股鲜活的恣意。

    傅凛知眼神微微恍惚,仿佛看到了很久以前的她。

    是了,这才是真正的她。

    自由且恣意,没有什么能将她束缚,哪怕被折了翅膀,也会想尽一切办法冲出牢笼。

    从前的他,错的究竟是有多离谱。

    他瞧着,唇角倏地翘起,有几分自嘲。

    风声疾速掠过耳畔,耳膜一阵鼓噪,深秋的风拂在脸上,带着刀刮似的冷。

    虞甜紧紧攥着缰绳,心情却是久违的舒畅快意,连灵魂都达到了一种轻盈的状态,这一刻她什么都不用想,只需要往前就够了。

    见她游刃有余的样子,季明轩和阿满有些诧异,这会儿也不敢大意了,纷纷拿出最好的状态来应对。

    这场比赛最终以虞甜领先一步而告终,大家也算是酣畅淋漓。

    季明轩笑着叹气,心服口服:“表嫂果然是深藏不露,佩服佩服。”

    阿满则满脸崇拜:“姐姐好厉害啊!”

    “娘亲真厉害!”傅明礼也跟着附和,眼眸亮晶晶的。

    虞甜唇畔含着浅笑,心情还算不错。

    骑久了马到底还是有些累,虞甜回到马车上,刚抬头就对上他阴郁的脸。

    她愣了下,眼底闪过一丝狐疑。

    谁又惹他生气了?

    傅凛知觑了她一眼,没有吭声,敛起眸子假寐。

    “……”虞甜张开的嘴又默默闭上,心里更加费解。

    这副模样明显很不对劲啊。

    她打量着傅凛知,确定对方好像真的在生气,而且她还不知道怎么就得罪了他。

    虞甜眸光微动,默默朝他的方向挪了两步,然后闭上眼睛。

    傅凛知一开始存着与虞甜置气的心思,不过慢慢的倒真酝酿出一些睡意,就在他意识逐渐放空,就要陷入睡眠时,就感受到肩上突然一重。

    他长睫微颤,掀眸望去,一个毛绒绒的脑袋抵在他的肩头,睡的好不惬意,不是虞甜又是谁?

    傅凛知几乎气笑了,她倒是心宽的很,刚才还和人有说有笑,这会儿和他单独相处就困了,说睡就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