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哟，小姑娘还算命啊。”
“一千一卦这不是抢钱呢吗？”
“就是啊，辽源大师的卦才一百九十九，她这比兆安寺还贵，会不会太过分了一点。”
“是咯，看她穿的这么旧，小姑娘要是想勤工俭学，还是做点正经的事情吧，实在不行，卖点小饰品什么的也比在这里算命强啊。”
“世风日下，人心不古啊。”
围观群众指指点点。
赵墨听着身后窃窃私语的声音。
显然，这些围观群众的想法都与他差不离，都觉得林芋是在骗人，这么一想，赵墨的腰板马上就直起来了正义感油然而生。
小小年纪不学好，今天他就要打假！
他气愤地摸出手机：“二维码在哪？拿出来！今天我倒要看看你能给我算出个什么花样来！”
面对围观群众的质疑和赵墨的愤然，林芋却没有什么反应，她只是再次指了指头顶的白幡。
赵墨跟着看了一眼，只见白幡的右下角写着四个小字：仅收现金。
赵墨额头的青筋都蹦起来了。
围观群众也是闹哄哄的。
“哎哟，果然是骗人的吧，这都什么年代了，还只收现金，是怕事后有人找她吧。”
“就是啊，小姑娘看着人模人样，居然搞这些。”
“哎。”
“义务教育任重道远啊！”
赵墨气的要死，但是他身上没有现金，这年头谁还带现金啊，他都好几月没摸过钱了。
他今天还就非要她算不可了！
赵墨转身：“大家有带现金的吗？我跟你们换！”
围观群众看热闹不嫌事大，立刻有人回应：“好啊，兄弟，我换给你，我有现金！”
于是赵墨当场跟人扫码花钱。
然后他“啪”地一下把那十张红色的纸币拍到林芋的小桌板上，说：“现在可以算了吗？大仙？”
林芋瞥了他一眼，捡起桌子上的纸币，摸了摸又对天空看了一眼，确认是真钱之后，这才仔细叠好放进背包里。
赵墨还不忘嘲讽：“怎么，你不是算命的吗？算不出来我给的是真钱还是□□？”
林芋不理他，兀自开口道：“说吧，你要算什么。”
赵墨冷笑：“我要算运势！”
在林芋凯渥开口之前，赵墨抢先说道：“希望你说点实质性的东西，而不是说出什么印堂发黑、血光之灾的废话来。”
那些坑蒙拐骗的所谓的大师，见到人就会说，我观你印堂发黑，怕是有血光之灾，紧接着便是掏出所谓的护身符，能骗一个是一个。
电视里都是这么演的！
“是吗？”林芋早就已经看过赵墨的面相，她径直说道：“你可能不会相信，但是你的印堂确实有点黑，怕是要有血光之灾了。”
赵墨：？？
围观群众：哦豁。
赵墨冷笑，被他猜到了吧！
“怎么，都出来骗人了，也不整点新的招数？”
今天他就要让这小骗子知道，他不是这么好骗的！
赵墨“唰”地从口袋里掏出一样东西，甩到林芋的桌上：“看看这是什么东西！”
林芋看了一眼，有些不明所以。
赵墨得意洋洋，尾巴都快要翘到天上去了：“你都在兆安寺摆摊了，你不会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吧？！”
林芋：……
她还真不知道。
有眼睛尖的围观群众替她回答了出来：“这是兆安寺辽源大师的签，这是……上上签啊，大吉！”
周围一片哗然。
毕竟会来这里拜佛的，会来这里求签的，多多少少对这些玄之又玄的事情还是有些相信的吧。
尤其兆安寺的签还是出了名的灵。
现在赵墨在兆安寺求来的签和这小姑娘的卦是两个截然不同的结果。
围观群众心中的天平都不带犹豫的，瞬间倾向了兆安寺。
那这小姑娘是不是骗子，自然已经一目了然。
赵墨听着身后围观群众的谈论，心中十分得意。
虽然他也不信兆安寺的签，但这并不妨碍他现在拿出来打脸用。
还别说，这打脸的感觉还挺爽的。
看吧，这就是个骗子！
林芋不以为意，她把赵墨的签放到边上，然后从背包里摸出黄纸、朱砂和符笔，边画边说：“我相信自己的判断，至于你信不信，是你的事，不过我还是要问一句，护身符你需要吗？第一天出摊，九九八一枚，童叟无欺，过时不候。”
说话间，林芋笔走龙蛇，一张护身符从她笔下诞生。
林芋将符拿在手上甩了甩，待上面的朱砂干了，这才将那张新画好的护身符推到赵墨面前。
赵墨的笑容瞬间凝固：……
是他说的不够清楚，还是这人听不懂他说的话？
围观群众：……
*
蓝瑶在兆安寺的大殿中排队。
今天原本是打算与闺蜜王婧一起逛街的，只是她刚拿上前几天预订的新款包包，王婧就说逛街逛腻了，想去兆安寺看看，求求签什么的。
蓝瑶本来不想去，但是不知怎么的，她突然想到了自己昨晚上做的噩梦，一回想起来还是觉得后背凉飕飕。
再加上王婧一直说兆安寺特别灵，所以在王婧再次提议的时候，蓝瑶马上就同意了。
两人在寺庙里，王婧去求姻缘签，她则去求了护身符。
别说，求护身符的人还真多。
不过蓝瑶觉得人越多说明这护身符就越灵啊！
她越发期待，最后排队排了接近一个小时才买到，顺便还帮家里每一个人都求了一份。
将护身符宝贝地放进包包的夹层，蓝瑶走到大殿外面的广场给王婧发短信：“婧婧，我买好了，你呢？”
王婧的消息回的很快：“瑶瑶快来，这有个女的，摆了个摊装算命的骗钱，现在被人抓着痛脚，笑死我了。”
蓝瑶对这些八卦不感兴趣，而且人挤人的，她不想去，三言两句拒绝了，就在外面找了个空地等王婧。
只是等着等着，她居然听到了林芋的声音。
听声音的方向，好像就在前面。
蓝瑶怀着好奇心挤进人群，果然是林芋，她坐在一个小摊后面。
听着旁边人的对话还有林芋身前挂着的白幡，蓝瑶十分吃惊。
林芋她……
她这是在算命？
林芋她怎么可能会算命！
难道王婧先前说的那个骗子就是林芋？
蓝瑶心中着急，林芋怎么可以这样，就算没有钱，她怎么可以骗人？而且在那个人拆穿她之后，她居然还能心安理得地接着骗！
那所谓的护身符，不都是她自己画的鬼画符吗？这算哪门子的护身符！
眼看着林芋还要接着哄人买。
蓝瑶听不下去了，挤出人群急切道：“姐姐，就算你昨天和妈妈吵架，你也不应该在这里骗人啊。”
第10章
围观群众的反应相当热烈。
哦豁，姐姐？这是妹妹亲身上阵打假？
可是看起来又不太像。
妹妹虽说看着年纪也不大，但是浑身上下的打扮，那叫一个精致贵气，手上拎的包，脖子上的项链看起来都不是便宜货，而这摆摊的姐姐，穿着普通的t恤和牛仔裤，看着干干净净，但是衣服都很旧了。
姐妹俩看着不太像是一个家里出来的。
难道有什么内情？
围观群众顿时竖起耳朵，准备听八卦。
林芋面无表情。
她都已经离开蓝家了，这才不到二十四小时，又遇到蓝家的人，不知道她是不是和蓝家的人犯冲，这才这么阴魂不散。
蓝瑶看着林芋，目露哀伤：“姐姐，你还在生我的气吗？对不起，我不是故意的，昨天我应该帮你说话，这样妈妈才不会那么生气。”
围观群众暗搓搓，怎么又变成家长里短了？
这小姑娘一口一个姐姐，两个人的穿着打扮差这么多，再看这小摊主一脸我跟你不熟的模样，路人一下子脑补出一部九曲十八弯的父母偏心大戏来。
王婧本来挤在人群里津津有味看热闹，就等林芋翻车，谁知道自己的小姐妹突然冲了出来，还称呼这个女骗子为姐姐。